婆婆的含义是什么?婆婆一词的来历及意义

汉语有数千年的悠久历史,是非常精妙的一种语言。很多时候,由于我们习见习用,可能就忽略了其精妙之处。标题中提到的这三个词语即是如此。

先说“婆婆”。

“婆婆”乃“婆”的叠音形式。单个的“婆”字,《说文解字》中所无。可见这是个后起的字。在《辞源》中,“婆”的义项和现在几无二致:(1)母称。举例:《乐府诗集》第二十五卷之《杨柳枝歌》称:“阿婆不嫁女,那得孙儿抱。”另,《魏书·汲固传》:“(李)宪即为固长育至十余岁,固恒呼天妇为郎婆。”(2)丈夫的母亲。这个义项与今同。《儒林外史三》:“婆媳两个,都来坐着吃了饭。”(3)也泛称老年妇人。这个义项,往往因时因地的不同而有不同的称呼。婆婆、老婆婆、阿婆等等。

除了上述三个常用义项外,还有一个用法,就是旧时称某些职业妇女。《缀耕录》中就曾说:“六婆者(即六种职业妇女),牙婆、媒婆、师婆、虔婆、药婆、稳婆也。”其中,“媒婆”一词沿用至今。

至于“婆”叠音的形式,即“婆婆”,亦古今皆有,不过在具体用法上有所区别。在“丈夫的母亲”这个义项上,古今相同。元代高明的《琵琶记》中,有一出《蔡母嗟儿》的折子戏,其中就有:“公公婆婆,媳妇便是亲女儿,劳役事,本分当为。”可见,这个义项也由来已久了。

除了这个义项,还有两个义项,其古今的用法也大致一样。一个是“老年妇女的统称”。《现代汉语词典》中,特别强调是“尊称老年妇女”,与“统称”说大同小异。宋仁宗之张贵妃有养母贾氏 ,宫中称其为“贾婆婆”,这也就有了“尊称”的意味,故现代汉语的解释是有根据的。在今天,称老年妇女为“婆婆”的,多为南方地区,在北方,并不多见。

还有就是称祖母为“婆婆”,也是古今一律的。这个用法也很早。唐权德与《权载之集》谓:“翁翁婆婆以乳果之奠,致祭于九岁孙男法延师之灵。”即是。今天,称祖母为“婆婆”者,亦多在南方地区,北方多称“奶奶”等,这在各地的方言中更为复杂。

在今天的南方地区,有时候也称外祖母为“婆婆”。在粤语中,外祖母就被称为“婆婆”,而外祖父则称为“公公”。中国地域广大,方言的复杂性也可见一斑。所以,《现代汉语词典》也收录了这个用法。

词语是发展变化的。在现代汉语中,“婆婆”除了其基本的用于称谓的用法外,还衍生了比喻的用法。如“基层单位上面的婆婆太多,层层审批,难以办事。”这个句子中的“婆婆”,即是比喻带有官僚主义作风的领导或部门,不深入实际却在那里指手画脚,过多地干涉基础单位的正常工作。这就是“婆婆”一词的新义新用。

说完了“婆婆”,再来看“妈妈”。

“妈”也是一个新近产生的汉字,《说文》所无。在《说文解字》中,没有“妈”字,却有“姊”、“妹”、“姑”、“姐”诸字。关于“妈”字,就是一个典型的形声字,义为“母亲”,也称长一辈或年长的已婚妇女,如“舅妈”、“姑妈”、“姨妈”、“大妈”等。在过去,也连着姓称中年或老年的女仆,如《雷雨》中的鲁侍萍在周家就被称呼为“鲁妈”。以“妈”来称呼母亲,可单用称“妈”,亦可叠用称“妈妈”。

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形声字,也有人要曲解其义。网上有人说,妈=女+马,意思是“让孩子骑背的成年女性”,本义是“背负孩子的母亲”。这是典型的望文生义,是毫无任何文字学根据的臆说,不足信。

还有一种说法,是认为“妈”字最早见于唐代的楷书中。女,与女人有关;而马,则与马有关。所以就把“妈”的本义释为“母马”。《广韵·博雅》中说“(妈)母也。一曰牝马。”这里的“牝马”,也就是母马。是自唐代起,“妈”字被借用作“母亲”的口语词。很大的一个原因是,在所有的汉字中,“妈”字是发音最简单的汉字之一(另一个就是“啊”)。婴儿出生后,并不会开口说话,但可以发出声音。在汉语拼音体系中,[m]是最简单的辅音,是个双唇音,不需要舌头辅助,张口即可发音;而【a】是最简单的元音,也是张口即可。所以,“妈”字的发音,是汉字中发音方法最简单的一个汉字,即是不会说话的婴儿,也能大致发出“妈”的声音。借用一说,聊作参考。

语言有时候是个很奇妙的东西。即以汉语词汇而论,“婆婆”和“妈妈”这两个词,是各自独立的两个用于称谓的名词。但我们把这两个独立的名词加以组合,变成“婆婆妈妈”这个新词后,这个新词的词义也随即发生变化;不仅词性改变,成了一个形容词,且词义也随之而发生变化。我们现在说某人“婆婆妈妈”的,就是“形容人行动迟缓,言语啰嗦或感情脆弱”。《红楼梦》第十一回:“宝玉,你忒婆婆妈妈的了。他病人不过是这样说,那里就到了这个田地,况且年纪又不大,略病病儿就好了。”在这里,说宝玉“婆婆妈妈”,也就是指其感情脆弱而言的。

究其原因,恐怕还是和“婆婆”和“妈妈”都是女性有关。我们在此绝无歧视女性的意思,只是就事论事。相较于男性来说,女性可能有点絮絮叨叨,尤其是“婆婆”和“妈妈”。为了儿女、家庭、生活、事业等等,总有说不尽的嘱托和叮咛,不厌其烦、没完没了。所以,“婆婆”和“妈妈”这一种身份(都是女性)、两个角色(对一个已婚女性来说,丈夫的母亲是“婆婆”,自己的母亲是“妈妈”),组合在一起,就有了上述新义,成为一个形容词。也就是说,在词义方面,“婆婆妈妈”的词义,也并不是“婆婆”和“妈妈”这两个名词词义的简单叠加,而是既改变了词性,又产生了新的词义的一种衍生。

汉语的奇妙,于此可见一斑。

婆婆的含义是什么?婆婆一词的来历及意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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